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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夢見你離開 版權信息
- ISBN:9787547413784
- 條形碼:9787547413784 ; 978-7-5474-1378-4
- 裝幀:簡裝本
- 冊數(shù):暫無
- 重量:暫無
- 所屬分類:>
因為夢見你離開 本書特色
張悅然主編《鯉》超人氣作家、上海才女張怡微的首部臺灣小說作品,是大陸版的“這些人,那些事”。
一直以來臺灣在我心里就是一個巨大的電影院,而后外面下著雨,在外面就是海洋。比如艋舺,像一個古老的萬花筒,流溢著市民里無窮盡的閑篇,與少年時荷爾蒙的余波。
——張怡微
因為夢見你離開 內(nèi)容簡介
這本書是作者在臺灣生活五年所寫下的島嶼故事集,是“這些人,那些事”,一切都是原地的,原地的沉悶與哀憫,原地的太想被懂得又害怕被看穿。至少從地景,從切膚的毛孔的呼吸里,我能窺見城市性情之外的普世端倪,就比如艋舺,像一個古老的萬花筒,流溢著市民里無窮盡的閑篇,與少年時荷爾蒙的余波。
經(jīng)營著一家不成功的照相館的何明夫婦,*大的收獲便是發(fā)現(xiàn)生活里總是有很多秘密,而過時的秘密是青春里*值得回味的東西:那位白發(fā)蒼蒼的小姐看著何明還給她的舊照,眼眶紅了又紅。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照片藏在老賈身邊,老賈思來想去覺得*適合藏匿這些“青春罪證”的地方竟然是何明的照相館。
在昭元先生的店里,所有的東西都已經(jīng)過了賞味期,包括清朝的宮廷紙、退出流通的越南錢幣、上世紀三十年代老上海女人用來撲在臉上的香粉,他什么都有過,就像托爾金小說中的史矛革巨龍,一座孤山,滿地金銀。他也收那些報章雜志上記者寫他的文章,用大紅色記號筆批注“胡說八道”,像個勤奮的皇帝。
對勁吾而言,龐大的挫敗與難以啟齒的自卑,在那一刻像泡騰片一樣在沸水中化開,很難說那不是一種營養(yǎng)的聚合,但怎么看都有一種灰飛煙滅之感。
……
作者是上海才女作家,文藝清新的文字底下透露著心底*掛念的故鄉(xiāng)深情,而一踏上那片土地就受限于倒計時的我所遇到的朋友,以及臺灣各個角度*真實的生活……正如作者所說:我是異鄉(xiāng)人,*不缺路過。一眨眼,恐怕會與所有深愛的人,再沒有更具體的照面。
因為夢見你離開 目錄
水城一春今日盡
奧客
夢里不知身是客
橋下
冷冷之初與冷冷之終
末日
夢見春天不來,我久久沒有話說
因為夢見你離開
綿綿
而吃菠菜是無用的了
喜相逢
我仿佛是在對你們講一個夢
后記
行行重行行——島嶼札記
因為夢見你離開 節(jié)選
奧客
心里走過的萬水千山,老來什么都看不出來,好在老照片會說話。
春麗隨丈夫何明在這間社區(qū)照相館工作已經(jīng)第七個年頭了。要說掙到的錢,幾乎都做給房東。要說是感情,無非是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,知道了一些社會上的奇聞異事。何明是個保守人,許多事看不慣。例如幫同性戀人拍結婚照,他就在心里嘀咕:“怎么正常結婚的都看不上我們店。”盡管如此,他還當他們是甜蜜的少年夫妻,要他們“靠近一點,笑一笑”。例如他一直幫老人做舊照翻新,直到他們猝然離世,才發(fā)現(xiàn)照片里的女生根本不是老人的原配夫人,賒的帳也不好去要了。盡管如此,何明還是將這些青春里的愛或是暮年里的慕統(tǒng)統(tǒng)歸檔放在抽屜里。春麗喜歡看照片里的客人四目有情、曖昧八卦,何明卻常常對自己照相館的“受眾群”感到失望,他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自己當初從貿(mào)易公司離職創(chuàng)業(yè)的初衷是不太一樣的,他一直以為自己愛好攝影多過于包容眼下這些千奇百怪的攝影對象。但偶爾也有溫馨的慰藉,如獨生子去國求學多年,何明看到相仿年紀的男孩子過來店里拍護照照片,到底還是移情,心里想得很。怎么送他走的,機場怎么道別,甚至憋著尿都要目送兒子直到通道盡頭,歷歷在目。但春麗知道,丈夫寧愿少收顧客十塊錢,都不愿意用APP給兒子傳一段語音。男人就是這樣犟。
春麗其他大小事都不管,什么打燈、修片、裁照、覆膜、貼相本,她自覺年紀大了笨手笨腳,統(tǒng)統(tǒng)都不想理會。她只管賬,顧客們滿面春風夸老板娘又年輕又漂亮,她也客客氣氣送往迎來,笑說:“我兒子都在美國讀碩士班咧,他都靠成績拿獎學金的”,得意的利劍一石二鳥。但是議價這種事,無論說多少好話,在她春麗這邊都是行不通的。為此,她和何明經(jīng)常爭執(zhí),又數(shù)度和好,本來也就是十幾二十塊的事。因而社區(qū)中,想還價的客人都要趁春麗不在的時候到店里找何明,不想還價的客人反倒是覺得還是春麗笑盈盈比虎著臉的何明態(tài)度好。這個奇異的平衡就這樣默默維系著,春麗和何明心里都明白,誰也不說破。
每周,春麗還要抽兩天時間早起去看獨居的老母親,和這間不賺錢的照相館相比,還是時日無多的母親要緊。她出門時,何明會睡眼惺忪在床上喊一聲:“慢點走,坐捷運!贝蝴悇t大聲回答:“早飯在鍋里哦!睘榱耸∠萝囧X,又為了排解無聊,春麗都坐公交車,順道看看風景想想心事。捷運黑漆漆又喧囂,讓人喘不過氣。春麗想過,即使將母親接到身邊來住,睡在兒子的空房間里,也是無用。他們夫婦倆還是要出來店里守著相機維持生計,何明年紀還輕,又沒有退休金。自己雖然已經(jīng)退休,但到底錢不經(jīng)花。兩人要上班,全憑生意好壞,沒有固定薪水,房租倒是一個月都不能欠,還有一個在美國幫人家麥當勞點餐勤工儉學的兒子。于是,還是沒有人能二十四小時在家陪伴母親。春麗一直對何明說:“等媽媽眼睛看不見了,不能自己做飯,我就接她過來住吧。”
何明自然希望老岳母眼明心亮到永遠。
春麗暗地里知道,何明也想接自己母親一起住。他自己不好意思說,店又不賺錢,他指望春麗提出來。但春麗總放不下自己家。如今兩個老婦人尚能生活自理,一切就杠在未知里,也是無奈的平衡。
想到他們的老顧客秀芬去年沉著臉來店里,春麗照例寒暄:“上周看到你爸爸過來公園散步呢!毙惴艺f:“春麗,我來就是為他!彼谑菑陌锶〕鲆粡埡诎渍掌,春麗心里一緊。
“我爸爸沒了。”秀芬說,“*后一次麻煩你們,做個像,配個框!
何明也透著老花鏡向外打量憔悴的秀芬。
“春麗,多去看看你媽媽。真的,我一個禮拜看爸爸兩次,上次我剛走,只有兩天,再開門,房間已經(jīng)有味道了。他摔在客廳里,沒站起來……我很內(nèi)疚,原想追思會要叫你們一起來,我們家親戚少,F(xiàn)在也不辦了,我怕人家說我照顧不好……”
秀芬像是要哭,但比哭更嚴重的,是她后來真的再也沒有來過照相館。她的內(nèi)疚看來是很重的。春麗挺想念秀芬的,尤其是每周兩次看望母親的路途中。
“這種事怎么說呢,真的怪不到秀芬。她已經(jīng)算是孝女!焙蚊髡f。他也是順便在勸慰春麗。男人的感情和女人不一樣,何明從來不會和母親耳病廝磨,也不說什么對得起、對不起的話。但對春麗來說,這種故事*聽不得,隱憂是永恒的愁云。
如今時代變化太快,大部分人都有家用打印機沖洗照片。更多的人拍攝千萬張數(shù)字照片都不會想到要洗出來。但也有例外,有老婦人就帶著SD卡里上百張旅行照片,對何明說:“我眼睛看不清楚,你幫我挑十張吧,我相信你。”如果生意不忙,這些繁重的活,何明也耐心幫著做,順便還要聽老人說自己子女多孝順,可再孝順,就連幫忙挑照片這種事,竟都要外人做,春麗聽聽就笑笑,不忍心傷害老人家。
其實何明的主要業(yè)務,接不到婚紗,接不到婚宴,倒是幫老人舊照翻新、制作遺像,或者是幫老人帶的孫輩拍百日照、全家福。只要能制作一本相冊,何明修個十張八張相片,就能有千余元利潤。至于證件照或者沖印照片,反倒是不賺錢的,全當做便民做好事。
生意冷清,春麗有天看不慣說氣話,“人家老公創(chuàng)業(yè)是發(fā)財以后再做好事,我老公目光高遠,直接不去賺錢盡做好事!闭f得何明有點不悅,也給她戳回去:“人家老婆是二婚溫良恭順抬不起頭,我老婆是二婚兇得很,倒活得像我是二婚!贝蝴惐凰麣獾剑粫r語塞,想到年輕時候被前夫欺負、千辛萬苦把兒子撫養(yǎng)大又送去美國、老母親孤苦伶仃沒有人照顧,眼淚就嘩嘩掉下來,做人真是沒意思。這時老賈推門進來,看到這一幕,驚了,又想退出去。尷尬得要命。
“老賈啊,來,沒事的!焙蚊髡f。
老賈是店里的老客人,也是春麗*不喜歡的那一種愛聊天、不做生意的閑客。開店時日久了,春麗和何明各有自己的“擁躉”。春麗喜歡秀芬這種,來就是要做成一筆生意,且不討價還價,順便還能聊一點煽情的家長里短,而何明倒是不討厭像老賈這樣每個月只拿一張舊照來修、一年只做一本相冊的顧客。老賈是退伍老兵,一生傳奇。心里走過的萬水千山,老來什么都看不出來,好在老照片會說話。老賈倒是不太提及自己的當年勇,一些關鍵的時期過后,他也不說政治,總說老婆孩子。他拿來修的照片,有的有人,有的沒有。如大女兒念小學一年級算數(shù)比賽的獎狀,他會拍一張,要何明幫忙做到相冊里,中學畢業(yè),又是一張,都標好了時間、地點。去公園劃船有一張,爬山要一張,有山有水,他都有道理。五六年來,他一年給一位家人做一本相冊,做完了老婆、兒子、女兒,甚至還做了一本他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士,從年輕時卷發(fā)白裙子,到老來一頭銀發(fā)依然旗袍披肩。老賈說:“她人好,但一生沒有嫁!
春麗早就看出苗頭,于是那一本神秘女士的,做之前就把相冊的錢收好了。但收完她又后悔,因為明顯這一本,老賈的要求多而反復,解釋照片的時間也長,心意糾結,語焉不詳。男人的友情,是不會當著內(nèi)人的面問到細微處的。何明雖然心里也略知一二,但從來不會探聽。老賈會說:“這條裙子是奶咖的,不是白的,也不是黃的,你幫我調(diào)一調(diào)。這條裙子當時要四十塊錢。很好看的!焙蚊饔谑蔷陀肞hotoshop調(diào)一下,對他來說其實是舉手之勞。
“那本相冊,你還記得嗎,我給她寄去了。她很喜歡。謝謝你,完成我一個心愿。”老賈對何明說。
“我們何明真是對你好的不得了,翻來覆去修了十萬八千遍,只算普通的錢哦。”
春麗覺得老賈代表了再老實的男人心里也是不老實的,再愛子女的父親心里也是有奶咖裙子的。老賈的心愿多得像天上的星星,但他的這個心愿和那個心愿又是矛盾的,怎么也擺不平。何明卻說:“他都老成這樣了,對自己坦誠一點,又能坦誠幾天!
“說不定明天就死了!焙蚊餮a充道。
春麗知道何明又發(fā)倔脾氣,真是受不了他。其實誰又能比春麗更懂得何明的好,當年兒子只有兩歲大,**聲爸爸叫的是何明。二十年來,何明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,這也是天意弄人。但說到底,他想穿了,做做自己的愛好,也對春麗兒子用了真感情。更何況憋尿是假,目送是真。其實兒子出國那日,何明膽結石作祟,他一直忍著劇痛,直到*后都幫兒子拖著登機行李。兒子的身影一消失他就哭了,整個人軟在地上,扶著春麗說:“老婆,我想去廁所,我想去醫(yī)院!
“這里是機場啊,到哪里找醫(yī)院!”春麗腦子一亂,血壓飆升,反倒是像個白癡一樣愣在原地。何明看春麗六神無主,滿臉急汗,疼得一句話說不出,硬撐著拖著春麗的手,上了機場大巴。那一剎那春麗的心都碎成餃子餡,她還沒來得及從告別兒子的傷感中恢復過來,轉而又被這位憨傻的丈夫感動了。二十年來,她**次有了他們這輩子是要永遠一起受罪的感覺,但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幸福,她覺得人活著怎么那么麻煩!沒有一分鐘可以喘息。
“蠻好叫個車的!笔潞蟠蝴悓蚊骼⒕蔚卣f。何明則淡淡說:“下次吧!
春麗知道,何明是不想讓兒子擔心,也不想讓她多花錢。
也就是那次生病以后,何明性情變得柔軟了一些,常常會在家里看電視時握住她的手,或者在早起看母親的時候揉揉她的腰說:“不然晚點走。”春麗一直以為自己連夜照顧這位疼過十支嗎啡的“二道丈夫”終于勞苦功高地獲得了相濡以沫的報償,殊不知何明排泄出那顆米粒大的結石之后,依然對生活是有脾氣的。
“人家老婆是二婚溫良恭順抬不起頭,我老婆是二婚兇得很,倒活得像我是二婚!
這話說的那么重,春麗才意識到原來一直以來,何明不是口拙不會譏諷她,而是在讓她。體悟到這一點,春麗也不知道是喜是悲。這一切尷尬的局面,竟還被老賈看到,他們兩家也算扯平了。
是年老賈七十八了,他說算命先生說他活不過八十三,所以*后一本留給自己的相冊,他打算慢慢做。
“慢慢做”這三個字聽在春麗耳中就是“奧客”的代名詞。如果來的全是老賈這樣的客人,他們?nèi)叶家任鞅憋L去了。老賈也知道春麗心里對他不歡迎,他年紀雖大,到底腦子很清楚。一般來說,他會問何明春麗哪天到母親家去,他找春麗不在的時候來。春麗則說他是“老鬼,以前做匪諜的出身”。
何明努力在老婆和老賈之間平衡,其實他也知道不該那么頂撞春麗。春麗是一個本分的老婆,若不是生活艱難,也不會把自己打造成小市民。她愛美,喜歡聽好話,心也軟,照相館里掛滿了春麗各個時期的照片,但顧客總是很不會講話地問春麗:“這照片里的女生好看的,是誰呀?”
春麗也不動氣,只說“是呀,年輕女生就是好看”。
何明幫春麗翻新舊照,從來不問她笑得那么明媚,鏡頭對面是誰在拍。
生活里總是有很多秘密,何明經(jīng)營這間不成功的照相館以來*大的收獲,便是知道了人的一生都會有過很多不為人知的隱情。這也沒有什么不好,完全不影響生活。過時的秘密是青春里*值得回味的東西。
……
因為夢見你離開 作者簡介
張怡微,1987年生,上海作家協(xié)會簽約作家。
臺灣國立政治大學中文系博士班在讀,復旦大學中文系文學寫作專業(yè)碩士,復旦大學哲學學士。
獲得第35屆臺灣聯(lián)合報文學獎小說評審獎、第36屆臺灣《中國時報》時報文學獎小說組首獎、第15屆臺北文學獎散文組首獎、第38屆香港青年文學獎小說高級組冠軍,第33屆臺灣《中國時報》時報文學獎散文組評審獎、第三屆中環(huán)杯《上海文學》中篇小說大賽新人獎、第六屆新概念作文一等獎等各大獎項。
出版有長篇小說《你所不知道的夜晚》《下一站西單》《夢醒》,短篇小說集《舊時迷宮》《時光,請等一等》《青春禁忌游戲》,散文集《悵然年華》《都是遺風在醉人》等著作。
數(shù)十萬字中短篇曾發(fā)表于《人民文學》《收獲》《上海文學》《小說界》《鯉》《萌芽》以及臺灣《印刻文學生活志》《短篇小說》等雜志,專欄、影評、書評發(fā)表于《南方周末》《文匯報》《新京報》《外灘畫報》《上海壹周》,香港《蘋果日報》,臺灣《時報》《聯(lián)合報》等報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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